读创/深圳商报首席记者 袁静娴

从航海时代哥伦布发现北美新大陆，到美国先锋者开发西部，到莱特兄弟翱翔天空，再到人类探索太空星际环游……，人类历史从来不乏勇闯无人区的故事。

【资料图】

“推开深圳某一栋高楼的窗户，看到的这一片天空，就是我们可以勇闯的‘无人区’。”在5月28日的2023人工智能与机器人国际研讨会上，美国国家工程院外籍院士、粤港澳大湾区数字经济研究院创院理事长沈向洋把低空空域比作“无人区”，表示低空空域不仅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和想象空间，还有比地面交通更高维度、更丰富多样的产业和应用前景，值得人们去探索开拓。

关于低空飞行的安全与噪音

提到低空飞行，很多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：低空飞行安全吗？

沈向洋指出，从安全性角度看，民航的安全性可能高于汽车。世界卫生组织数据显示，全球每年因道路交通事故死亡人数约130万。而和传统飞机相比，无人机使用的是电机，比活塞式或涡轮式发动机更容易进行多重备份，也更容易达到商用客机的安全标准。

据相关统计，目前大部分自动驾驶事故属于人为因素，而低空空域中大部分是自动驾驶的无人机，事故率可进一步减少。从其他措施看，无人机配备的弹射降落伞，使其在事故时可以缓缓下落，大型飞机则无此选项。

低空飞行会产生很大的噪声吗？对于噪声，沈向洋认为现在无人机制造厂商对噪声控制已经有很好的表现，噪音控制技术也在不断升级中。关于低空飞行带来的压抑感，据粤港澳大湾区数字经济研究院团队测算，假使深圳同时有10万架无人机在空，占空比也非常微小，并不会造成压抑感——由城市交通阻塞造成的压抑感可能更加严重。

低空经济正成为新的经济增长极

近年来，随着低空空域改革的深入进行，低空经济不断赋能交通、物流、文旅等产业，为国民经济发展提供了新动能。

美团送外卖、顺丰物流配送、东部通航的空中“的士”……提起低空经济，大部分人最先想到这些场景。“实际上，低空经济远不止这些，低空的空中优势，将传统的二维地面活动扩展到了三维的低空空间，将催生更高纬度的创新应用，打造工作生活新范式”。沈向洋表示，依托人工智能、通讯、传感器等数字技术，低空空域可产生超万亿级的经济增量，成为新的经济增长极。

根据相关机构预测，到“十四五”末，我国低空经济对国民经济的综合贡献值将达到3万亿元至5万亿元。全球城市空中交通（UAM）市场到2028年达到13万亿美元。

目前，全国各地正在加快布局低空经济，抢先占领低空空域发展高地。全国无人机试验区增至20家，顺丰取得了国内首张无人机航空运营（试点）许可证，京东无人机实现了西北、西南、华北、华东、华南地区的落地，美团无人机获批试运行批准函和经营许可证，东部通航作为低空改革试点单位正在探索空中交通等等。

发展低空经济 “ 三要点”和“四张网”

“发展低空经济，应用为王”。沈向洋表示，美团、顺丰等头部企业已探索出相对成熟的低空解决方案、运营模式和商业模式。他指出，在应用驱动下，应理解已有低空业务的需求，打造低空基础设施，拓展新的航线，逐步精细化空域管理，建立产业联盟，标准化共性基础功能模块；同时，建设开放低空平台，鼓励更多新业务、新应用、新场景进入低空领域，打造聚集性低空经济产业园，促进低空产业生态的形成。

其次，沈向洋认为，发展低空经济，还要以政府为主、技术为底。他表示，低空空域是有限的公共资源，需要政府制定规则，划分管控空域，制定法律法规，执法维护秩序，也需要政府推动和主导共性的低空基础设施建设。技术上，需要电机、电池、飞控等低空飞行器成熟，4G/5G、远距通信、卫星导航、辅助导航、感知、雷达等感知和通信技术泛在，大数据、人工智能、数据安全、机器视觉、数字孪生等数字技术先进。

沈向洋表示，低空经济正在“呼唤”统一的智能融合基础设施，构建低空基础设施框架“四张网”，即配套物理设施的“设施网”、低空感知及通信的“空联网”、共享数字空域的“航路网”、数字化管理系统的“服务网”。

据沈向洋介绍，围绕低空活动和经济发展的智能融合基础设施需求，粤港澳大湾区数字经济研究院（IDEA）正致力于开发智能融合低空系统（SILAS，Smart Integrated Lower Airspace System）。SILAS将基于最大化开发利用空域资源的原则，满足未来大规模的安全飞行需求，实现空域结构和航线的全数字化智能化划设，以及动态的优化调整。

据介绍，在低空活动最重要的是安全，SILAS将提供多种技术能力和解决方案，为政府空管部门和低空运营企业，提供飞行的全过程支持，保障各种情况下大规模飞行的有序安全运行。在飞行前，SILAS将协调全域的飞行计划，通过对空域和航线的智能化安全评估，协调各运营商的航线与起降时间安排，实现全低空更高密度的安全飞行。在飞行中，SILAS能预先及时探测飞行器，飞行航线中类似异常天气的突发情况，动态调整其航线避开，同时自动化计算并更新其它可能受到影响的飞行器航线，确保整体飞行的安全性。

沈向洋表示，SILAS将作为智能融合基础设施的数字基石，支撑深圳低空发展的“四张网”，并打造低空领域的认知基础模型和生成式预训练转换模型（GPT）。

“低空经济快于地面无人驾驶发展”

回顾技术演进历史，沈向洋认为，虽然地面的无人驾驶已经蓬勃发展许久，但是低空无人驾驶乃至整个低空经济的发展速度将更为迅速：低空空域还是空白，没有地面交通那样混合有人驾驶和无人驾驶的复杂性和不可抗场景，也没有人类行为的不确定性。

1885年，德国人卡尔·佛里特立奇·奔驰研制出世界上第一辆汽车，经过近140年发展达到今天30万亿元的汽车产业规模。沈向洋表示，随着技术和产业加速发展，低空经济发展到万亿级产业规模的时间很可能会远少于汽车的发展，或许只需要1/10汽车产业发展的时间。

审读：喻方华